线装古书是一个概念,线装旧书又是一个概念。线装旧书虽然还保留着线装的装订做法,让人们一眼就看到了“线",但里面的印刷技法却“偷换概念"了———使用的是铅字排印而非传统的木板雕刻。患有线装书崇拜症的藏书人,一见到线装书,弹睛落眼,心中不觉一喜。待打开书一看,顿时丧气———“咳,不是板的,是铅字的,没劲,不要。"有些个内容很妙趣横生的书,虽然用的是线装法,甚至外面加了函套,古色生香,只是因为里页是铅排的,便遭冷落。如赵汝南的《指南》、夏仁虎的《枝巢四述》、白文贵的《蕉窗话扇》,我都是花了很少的价钱得自旧书店和会。倒觉得别人尽管使劲地去计较什么板不板的,线装铅排,自爱之,自买之藏之。黄遵宪的《人境庐诗草》,一函四册,蓝色布函套,日本铅字排印,日式线装本风格,由黄遵宪生前编定, 其后由梁启超复校署题,宣统三年(1911年)刊行于日本。杨义著《中国新文学图志》开篇即《“诗界革命"与梁启超、黄遵宪》,有意将新文学启蒙阶段的之荣誉安到二位头顶。于此说来,《人境庐诗草》何等要紧之书,却“零落成泥碾作尘",长期搁置书架,本人仅以50元代价购藏,钻的就是线装而铅排的空儿。线装本的优处,不单单是“字大如钱",不损目力,而且阅读时摊得开,张合自如,不像平装书精装书那样较劲儿,有时镇尺都镇不住。线装书可崇拜,不可迷信,线装平装,好中择优,兼收并蓄,不薄今不厚古,最是收书上策。(谢其章)
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,与本站立场无关。